“生存：北京一所打工子弟学校的无奈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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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乡政府关闭学校的通知后，突然想到，孙恒希望自己亲手创办的北京同心实验学校能像东堤乡去年强制关闭的北京最大的农民工子弟学校一样，在高压下顽强地生活。

作为知名公益兼职子弟学校“同心实验学校”的校长，孙恒原计划为今年的学校增添新的教育设备，让孩子们有机会接受更加生动的课堂教育。 据年统计，全中国流动人口2.2亿，7000万左右为儿童，其中0至14岁的流动儿童3604万人，其中280万儿童在民办学校学习。

“学校成立以来，得到了各大学、志愿者、非政府组织和公司的支持。 同心学校被认为有其存在的合法性和必要性，前提是目前政府不能完全承担所有流动儿童的就学。 朝阳区现在关闭了三所兼职子弟学校，如果同心再次关闭，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难以上学。 ”。 孙恒向记者表达了他的担忧。

“安全问题”面临停止

孙恒的另一身份是著名公益机构“工友之家”的创始人，该机构也是“同心实验学校”的创始人。 2005年7月，为工友家庭发行唱片《天下打工是一家》获得的7.5万元版税，目的是在原本荒废的皮村工艺美术工厂设立同心实验学校，为该地区的流动儿童提供接受教育的机会。 2005年9月，学校迎来了最初的160名学生。 7年过去了，学生人数现在达到658人。 但是，这样一位声誉良好的兼职明星子弟学校日前被朝阳区金杯乡教育卫生科通知认定“对住宅安全、消防安全、用电安全、卫生保健等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该校称“未按照相关规定的程序取得学校资格”，“停业关闭” 并且强制要求“从收到告知书之日起，停止学校的所有教育活动”。

位于北京东五环和东六环之间的皮村是北京郊区众多工人聚集的地方之一，距离首都机场t3航站楼只有几公里。 每隔几分钟飞机掠过头顶的小村庄常住人口只有1000多人，当地人大多把房子租给在这里开小作坊或做小买卖的外来务工者，而这一万多名外来务工者家的适龄流动儿童，这次被政府要求关闭

7月29日上午10点，记者来到了隐藏在周围的许多低矮建筑之间的学校。 现在是暑假，在学校不寂寞。 来自各大学和社会各界的志愿者已经在操场上和学生们开展了暑假课。 在学校大门内二手商品的慈善销售也按计划进行。

很明显，学校正在以某种形式与“停业关闭”进行对抗。

同心学校的操场不比许多公立学校宽，但篮球场、新闻栏、黑板墙、洗脸盆、浴室等多种基础设施齐全。 进入学校门口，你会看到右手边挂着二十多个大学志愿者实践基地的招牌。 其中有北京师范大学、人民大学、北京航空空航天大学等有名的大学。

学校的另一位校长沈金花告诉中国商报记者，每学期入学或暑期来自这些高中的大学生社团会来学校做志愿者。 “同心实验学校”的大部分教室门口也挂有为学校捐赠设备的公司名称的招牌。 其中包括人民日报总编辑室、朝阳区文化馆、北京市志愿者联合会、中国青少年快速发展基金会、西门子、拜耳集团等，以这所学校为合作机构。

“我们学校由来自全国的100多名大学生和工人志愿者历时一个半月建成。 现在，来自皮村的学生有500多名，慕名而来的周边村落的学生也不少，比较远的黎各庄、楼梓庄、东窑、尹各庄、葛渠等地的孩子也来这里上学。 ”。 说起学校的过去，沈金花显得很留恋。

她告诉记者，经过7年的办学和社会各界力量的支持，学校的硬件教育环境得到了很大改善:已有16个教育班，基础设施齐全，配备了多媒体设备，专用功能教室(舞蹈、多媒体、， 30名以上教师队伍中，研究生4名、本科生13名、大专9名、高中3名、中专2名。 其中一半是来自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高校的支教志愿者。

让沈金花信服的是，学校在最困难的时候熬过来了，但现在人们都说软硬件各方面条件更好，但要关闭。 “学校学习了这么多年，积累了很多经验，参观过学校的各界人士对学校评价很好，称赞孩子们精力充沛，社会实践能力和动手能力强。 ”。

“工友之家”的创办人、同心实验学校校长孙恒向记者表示，除了为广大兼职儿童提供实际教育的机会外，学校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得到了当地村委会、学生家长、各高校大学生社团及其他社会各界的普遍赞扬和支持

在该校为准备公益学校项目向家长分发的100份问卷的分解稿中，记者观察到，在“选择当前学校的理由”中，选择“声誉好”的家长占32%。 他们说，选择同心学校最重要的因素是“教师负责”、“校风好”、“活动多”。

迄今为止，同心实验学校为金杯乡皮村和周边村落地区的约6300名兼职儿童提供了接受教育的机会。 成立7年来，该校也获得了与当地公立中学的合作机会，共同校准学生道德和生源质量的肯定。

但是，这种很得人心的流动儿童学校仍然逃不过关闭的不幸。

名为“停止”的实际上是分流的

孙恒告诉记者，6月19日，北京市朝阳区金杯乡教育卫生科2名工作人员和村工作人员来到学校，未事先告知，直接向学校出具《告知书》和《承诺书》，态度强硬，立即让沈金花和孙恒签字，谈判之

沈金花和孙恒没有在“收到告知书之日起，停止学校所有教育活动”的承诺书上签字。 他们告诉记者，同心学校没有告知书的问题。 开学以来，参加了朝阳区教委和金杯乡多年来开展的各项安全检查，包括联合检查和自我检查，在各项安全管理制度规范等各方面日益完善，不断完全修改现行各项制度。 不存在所谓“在房屋安全、消防安全、用电安全、卫生保健等方面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的问题。

“暂且不提问题，学校停课，学生、家长、教师怎么办？ 政府目前没有提出适当的处理方案，我们不能签字。 至少应该保证孩子如何分流，教师如何安置，同时兑现政府的承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闭关自守。 ”。 沈金花表示。

她还告诉记者，此次关闭的马各庄实验学校和马各庄新公民学校可容纳1800多名儿童就学，而政府打算分流安置儿童和老师的两所学校——黎各庄学校和定福庄3所学校，安置能力不足1000人。 “剩下的孩子怎么办？ ”

学生家长代表、老师代表、律师队伍和工人之家的顾问也在共同商定后决定继续上学。 他们认为，乡政府没有资格关闭学校，关闭目的也不是认真处理打工孩子的教育问题。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学校一直在积极地与乡政府进行信息表达，希望政府能够采取慎重的态度妥善处理这次问题。 “我认为取缔的目的是让孩子上学，而不是辍学。 ”孙恒说。

同一时间，金杯乡政府发给同心学校的告知书和承诺书也抵达了金杯乡其他三所农民工子弟学校、皮村新利学校、马各庄实验学校、京华希望马各庄新公民学校。 这4所学校共有3000名左右的在校生。 关闭理由同样存在安全隐患，未取得学校资格。 然后，政府方面向学校和家长确定，学生分流后，可以选择黎各庄小学和定福庄三小。

与上述封闭的4所农民工子弟学校相比，黎各庄小学和定福庄3所小范围都是民办性质的，但后两所学校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民办学校，他们被称为“政府委托学校”，特殊之处在于政府支持助学贷款的力度很大

“同样是农民工子弟性质的民办学校，此前的博雅和安民两所学校因为有“政府委托”而取得了资格，还拥有政府补助金。 他们可以营业，但我们为什么不能？ 其中，“政府委托学校”的标准值得研究，同时取缔学校的门槛高低不同也说明了不公平。 ”。 孙恒向记者提出了他的疑问。

“根据以往各区县委托办学接收分流学生的方法，第一年分流时，他们承诺的学费比较低，可能为350元，第二年为800元或1000元。 而且，新来的学生需要5~7人的证书。 这五个人的证书一般学生很难拿到。 这样的门槛造成了更多孩子辍学或回老家保护孩子的情况。 这也是我们想保护同心学校的最重要的理由。 ”。 　

孙恒表示，在北京市持续取缔打工子弟学校时成功注册的博雅小学，自成立之初就成为“政府委托”的学校，每学期收取350元。 去年，该校将收款标准提高到500元。 今年，该校门口的招生通知上写着“一年级学生预收款1000元”。

在此之前的6月17日，封闭的4所朝阳区打工子弟学校之一的马各庄新公民学校校长藏兆星也在采访中向孙恒证实了上述情况。 他表示，他们自己非常支持政府将学生分流到公办学校，但今年行动的问题是，政府关闭这四所学校后，将学生分流到民办学校而不是可以免学费的公办学校。 更大的问题是，接收分流学生的这两所民办学校还不是彻底的民办学校，而是有政府补贴的民办学校。

藏兆星的疑问是，既然是政府采购服务，为什么要面向所有民办学校，只定位和购买这些民办学校呢？ “政府在提供采购服务时，应该遵循公开、透明的标准招标，但这些在现在还没有实现。 这次关闭相当于政府的指令性行为，有点指向支持学校，给民办学校带来了不公平的竞争环境。 新公民和同心实验等其他真正意义上的民办学校为什么不能参加政府的招标过程呢？ ”。 他说

他向记者算了帐。 他们学校的房租一年32万元，但所有“政府委托学校”的学校都没有房租费用支出，使用的校舍是政府提供的，这些学校相当于节省了一大笔费用。 另外，教师保险的一半、取暖费、学校的基础硬件也由政府支付。 每次招募兼职子弟时，政府都会支付900元的补助金。 如果学校有1000人，学校每年争取政府补助金是90万元。

“这里的外面是100万元以上，但是很多情况下是得到政府强力补贴的“政府委托民办学校”，他们的学费会比没有任何补贴的民办学校还要高。 这很不应该。 这样的学校可以不收学费，也可以按政府要求收350元以下的钱。 但是，目前这类学校大多每学期800元，比没有助学金的民办学校还贵。

分流后的许多不便

同样令人担心的是朝阳区金杯乡关闭的4所学校的学生家长们。

“我不知道其他学校的情况，但我们知道自己孩子上的这所学校……学校的所有老师都像孩子们的第二任妈妈，孩子们都上有责任感有爱心的学校。 ”。 96名家长签署了“我们爱皮村同心实验学校”，表达了对学校的感谢。

记者在同心实验学校采访时，在该校读小学二年级的王京蒙的母亲蔡先生非常焦急。 她告诉记者，她和丈夫打工太忙，没空照顾两个孩子，回老家也没有监管。 孩子从小出生在北京，根本不擅长获得老家的语言，很难回家适应。

但是，记者了解到，王京蒙这样的流动儿童家庭，在同心实验学校中占7成左右的比例。

周先生还告诉记者，被其他学校盯上的是严格的入学要求。 “附近唯一的公立学校楼梓庄小学，今年入学的时候一天都满了，完全进不去。 最重要的是，博雅学校一学期只招收100名孩子，有名额限制等，是否有足够的学位。 ”。 她说

对于此次金杯乡政府强烈介绍的分流安置点之一——黎各庄小学，周先生更加担心。 这所学校距离入学只有不到一个月，但迄今为止外界还不知道任何招生新闻。

不少家长对黎各庄和定福庄三小这种兼职子弟分流学校的教育质量表示怀疑。 同心实验学校二年级的李子奇的妈妈刘告诉记者，从教育质量来看，分流后的学校教育质量应该比分流前高，但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由于新设的这两所学校录取的教师是从马各庄分流的两所学校调来的，他们给予教师的待遇比以前的学校要低。 新学校的老师是临时录用的性质，人员稳定性差。 ”她说

除此之外，大多数父母最担心的是交通安全问题。 马各庄村和皮村与分流后的两所学校距离不远，直线距离约10公里，更不用说来自通县、黎各庄、尹各庄、沙窝、东遥、楼梓庄等周边远程村落的生源了。 小学通常三点多放学，放学后孩子的道路安全由谁负责？ 这是父母一致的担忧。

但是，同心实验学校允许孩子从6点多到7点多在学校，直到父母来接他们。 星期六那天，考虑到学生父母没有休息时间，学校给孩子开有趣的班级和学习辅导班。 马各庄新公民学校把学校的孩子分成八九个队，老师们去这八九个地方接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