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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大学是梁思成一生钟情的地方,美丽的校园不仅记载了他成长的足迹,还留下了父亲梁启超的身影。 从1915年到1923年,他在这里学习生活了8年,从一个不擅长的孩子变成了大人。 1928年从美国回国,最终决定在东北大学工作,但与清华大学的联系没有中断。 1931年,他加入中国建设学社后,与清华的联系越来越密切。 他和林徽因的朋友大多是清华的教授,1933年至1934年兼任清华大学的教授,讲授建筑学。 与清华之间长久存在的浓厚情结,可能是抗战胜利后,他几乎毫不犹豫地选择在清华大学创立建筑系。 此后,无论外面的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梁思成都没有离开清华,于1972年病逝。
梁思成在清华建筑系师生中非常观察民主作风,努力营造宽松自由的学术环境,鼓励大家畅所欲言。 梁友松至今还记得上学时的民主气氛。 “那时,四年级是个大教室,我觉得很有好处。 高中同学经常在我们的图纸边上发表意见,但我们也经常对高中的作品进行评论,既有语言的合理性,也有无稽之谈。 至少形成了一种学术民主主义、相互切磋的风气……………我和比我高四的老同学一起听。 所以,虽然年龄和学识有差异,但这位大四同学的感情竟然像班级一样,我认为这是梁先生的教育方法,鼓励学术民主,向学生表达不同的意见,一方面相互影响,相互了解他人的长度,让学生知道 d? d品行、固执、不拘小节、心胸宽广、接受百川。 ”。
有学者认为,梁思成不仅自己胸襟坦荡、敢说真话、重复真理,而且在教育实践中充分体现了人与学并重的思想。 他要求学生要积极善于向周围的人获取知识,尊重他人,不断寻找自己的不足,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而且要说实话,必须有自己的观点,决不能随波逐流。 他的许多学生在“文化大革命”中历经磨难,即使家人去世,也敢于多次几乎不改变初衷,对建筑学事业的热情始终不减,用实际行动体现了梁思成的人格和风格。
清华教育二十多年,梁思成为国家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建设人才,可谓桃李满天下。 在学生们心中,他已经成为永恒丰碑——学问的大家,人格的典范。
现在,梁思成的雕像静静地站在美丽的清华园里,一些新学生们在他慈爱的眼球里快乐地成长,梁思成似乎又回到了清华园,回到了自己的学生中。
1956年以后,由于政治运动持续不断,加上繁重的行政管理和社会活动任务,梁思成很少埋头于学术研究。 这个时期,他在古建筑研究行业做出最突出贡献的是《建筑法式》(上册)的出版。 由于各种原因,20世纪40年代,本书的一些副本研究完成后,事业停止了。 1961年,梁思成又重新开始工作,清华大学特别选择楼庆西、徐伯安、郭黛? ? 三个青年教师作为助手。 研究进展顺利,一年后,完成了该书《大树作制度》以前文案的注释,以及《战壕制度》、《石作制度》和《大树作制度》的图案,还有工作限制、材料例子的相关部分。 1963年,研究成果由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出版,命名为“建筑法式”。
1966年,爆发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 原本在学术研究行业举步维艰的梁思成一下子被扔进了命运的深渊,不仅学术生命结束了,人生的道路也在无尽的困惑和痛苦中结束了。
善良的梁思成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养育并视为孩子的学生们一夜之间变成了凶恶的革命小将,在“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呼声中,将斗争的矛头指向了自己的师长们。 “文革”开始后不久,清华大学建筑系的造反派们就发表了攻击梁思成的大报——“梁思成是彭真死党,是混入党内的大右派”。 在极度压抑的政治气氛中,梁思成多次奉命“坦白”自己的“罪行”。 但是,由于没有歪曲造反派意义上的事实,他无论多么细心地写资料都不会通过,只能一步一步加重“犯罪”。 7月的一天,已经超过60岁的梁思成被造反派们挤出建筑系馆,胸前挂着巨大的黑色品牌,上面用白字写着“反动学术权威梁思成”,“梁思成”三个字还打着大叉。 梁思成踉踉跄跄地站在门口,剧痛几乎使他直不起腰来。 自1923年交通事故以来,他的腰一度必须穿“背心”支撑。 其实,疼痛不仅仅是身体吗? 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观察者,听着他们发出刺耳的笑声,梁思成在眼前发呆。 这种批评与其说是肉体上的折磨,不如说是精神上的侮辱,是对这位正直学者一生中多次重复的高尚人格的粗暴践踏。 之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梁思成外出就要打着那个黑色的牌子,他曾经知道,在眼前陌生的清华校园里艰难地走着。 不能工作,工资停了,住所也被勒令搬家,结果全家无论男女老少,都跑到清华大学北院没有水暖供应的小平房生活。 这样建立反派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梁思成的家成了他们随意扣押、威胁的“反动堡垒”。 梁思成多年收藏的艺术珍品已经丢失。 为了保护梁思成的稿子,包括《建筑法式》的稿子在内,在完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林洙把它们交给了保姆李阿姨——贫农出身的善良老人,最后让这些珍贵的稿子躲过了灾难,留下了完美。
造反派还以漫画的形式批判了梁思成的“犯罪”。 梁思成的画像脖子上挂着北京的城墙,下面写着:“我们北京的城墙,应该更光彩夺目的璎珞。” 这是梁思成在50年代初为保护北京古老的城墙而写的《北京——城市规划的无与伦比的杰作》一文的一句话。 大字报告诉他:“我留恋封建社会,疯狂反对拆除封建社会的城墙。 解放前夕给美国讲课的,是做文化掮客,卖中国古建筑,卖资产阶级腐朽的建筑观和教育制度”。 全文中不断出现“反动至极”、“罪该万死”等可怕的词语。
归纳性的大报把梁思成的重大“犯罪”又提升到了“新水平”,其标题是“推翻国民党残余罪,失去民族角度的反共老梁思成”。 这张大字报“揭露”了梁思成的“四大罪状”:第一,梁思成在1966年会见法国建筑师代表团时,亲吻法国女队的脸颊,“失去民族尊严”。 第二,梁思成1947年代表国民政府就任联合国大厦设计顾问第三,曾任国民党“战地文物保留委员会”副主任第四,疯狂反对毛主席的城市建筑指标。 这些帽子大得惊人,处处愚蠢无知,揭露颠倒黑白的“反动罪”,梁思成只能默默忍受。
即使在最痛苦最屈辱的日子里,梁思成也希望天真牢固地早日弄清问题,继续为党和国家的建设服务。 下一句话是他内心深处的真实表达。
我认为我唯一能献给祖国的知识只有我的知识,所以我不保存,把我所有的知识献给中国未来的主人,我的学生们。 没想到这下我反而成了社会主义建设的罪人。
如果真的需要社会主义建设,我会被批评,被敲打,因为“踩了几千只脚”,只要我们的国家前进,我就高兴。 要出国吗? 不! 既然连祖国都不需要我,你有什么生活愿望? 世界上有比这更悲伤的东西吗? 我希望作为右派死在祖国的土地上,但不出国。 (《困惑的大匠梁思成》)
文革开始的一天,梁思成和林洙在整理残存图书时,突然看到了汉代铜虎的照片。 艺术之美一下子就吸引了梁思成,沉浸在其中,脱口而出:“看,眉毛(指林洙),你看……”。 当“美”字正要出口的时候,梁思成突然像条件反射一样回到现实中,“美”是现在忌讳的一个字,“多……多么毒啊! ”的说法。 话还没说完,梁思成和林洙就不由得被这个不伦不类的故事逗笑了。 这笑声中所蕴涵的痛苦与无奈,以及扭曲的时代与生活,不正是梁思成心灵创伤的真实表现吗?
无休止的批斗迅速恶化了梁思成的健康,清华大学医院拒绝为他治病,最后几经辗转,在北医三院接受治疗。 1968年11月,周总理在直接询问他的情况后,搬到北京医院继续治疗。
1969年1月,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加入了北京市的6家工厂,被列为运动要点,“6家工厂2所”成为了全国的模式。 在中共中央转发、毛主席阅览的清华大学“坚决落实对知识分子“再教育”“给活路”的政策”的文件中,梁思成作为建筑学的反动权威,被认为是“培养”,相反,被保留为教师 不久,梁思成被恢复党籍,但他彻底沉默了。 对梁思成来说,“建筑”是他所有的生命,他希望通过批判找到自己的不足,全心全意为党和国家服务,从而维持精神动力。 但从那以后,他的精神支柱几乎完全崩溃了。 他渴望找到“无产阶级教育路线”和“无产阶级建筑观”是什么的答案,但他最终没能实现愿望。 在精神极度的苦闷中,健康状况迅速恶化。
这位一生都在追求科学的建筑师,热切希望自己的同事和学生们能和他一起探讨革命的学术问题,明确认知,改造自己,直到生命的最后阶段。 但是正如林洙记忆中的那样,“他病房的接待员总是静静的挂在医院的接待处”,很少有人来拜访。
1972年1月9日,一代建筑学宗师梁思成,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的爱和清华。 (《中华文摘》6月号,原为《百年家族——梁启超》,文/胡志明李喜所)
2003年9月2日
标题:“梁思成的爱恨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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